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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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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離那場關於天下大事的談論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。三個少年都已經熟睡過去。

    「你不該告訴他們這麼多的,更加不該提起......那個人。」獨孤夫人幽幽的開口。如果這時候有人在的話,就會發現,獨孤府內的大廳依舊亮着,獨孤夫人與獨孤群青沉默的對坐在一起,窗戶已經關上,而那輪血月,早已消失不見,只是剩下點點繁星斑駁的映在星空,寂寞的眨着眼睛。

    「他們早晚都要知道的。」

    又是一陣沉寂。

    「靈皇陛下會不高興的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。」

    接下來便有沒了聲音,這讓躲在獨孤府牆邊下的那道黑影很是不高興,本來以為還能有什麼大的秘密,沒想到不過如此,不過......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,嘴角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,很快消失在暗夜之中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「陛下,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,獨孤丞相,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,不但在家裏妄議您,還膽大包天的提起了那個背叛您的人!」

    一座由上千顆夜明珠點綴而成的大殿內,一個年輕人在同一位中年婦人說話,那位年輕人的語氣中有些驕傲,似乎是在等待着那位中年婦人的誇獎。中年婦人沒有吭聲,她好像還在思考,不過沒關係,他是一個年輕人,所以他等得起,在這位年輕人的記憶里,每次這位中年婦人思考過後,就會給他豐厚的獎勵。上次是什麼呢?這位年輕人想了想,好像是讓他當太僕寺卿吧。這回會是什麼呢?這位年輕人一想到即將到來的獎勵,不免又有些小得意。不過這次,他註定是要失望了。

    「放肆!」那位中年婦人突然拍桌子。「周興你好大的膽子!朕封你為太僕寺卿,是要你查有謀逆之心的人,獨孤丞相世代忠良,身上流的,更是我皇家血脈!你查人都查到宗親身上了,接下來,你是不是就該連朕一起查了!」

    「陛下,微臣不敢!」周興慌忙跪下磕頭,鮮血很快順着他的額頭流到地上。靈皇陛下看了看跪在腳邊的周興,眼裏浮現出一抹厭惡,很快就消失不見。

    「罷了,你先下去吧。」

    「謝陛下,謝陛下!」周興不顧頭上的傷口,又衝着靈皇陛下磕了兩個頭,這才退了出來。

    看着周興離去的背影,靈皇陛下的目光逐漸變得更加幽深。「龍九天,張倬,獨孤若清,這三個少年倒是有趣,明個見一見倒也無妨。」靈皇陛下的自言自語沒叫任何人聽見,她又抿了一口花茶,看了看窗外有些泛白的天空,不禁打了個哈欠,還真是沒個消停的時候,又該上朝了。

    如果有外人在,肯定會大吃一驚,在所有人眼裏,女皇陛下是永遠都不會累的,無論有多辛苦,她都會堅持。十六年前的敵軍來犯,十年前的先皇駕崩,哪一次不是女皇陛下不辭辛勞,用區區女子柔弱的肩膀扛起了一切,使多少大臣都自行慚愧,但是現在,靈皇陛下真的老了,哪怕只是熬一次夜,她的身體也受不了了。

    搖了搖有些發沉的腦子,靈皇陛下有些憂愁,自己身子不知道還能再堅持多久,可是,她的兒子還是沒有找到,皇位總是需要繼承人啊!她那些不成氣候的侄子們,沒有一個可以把皇位交託到他們手上,揉了揉有些發痛的眉心,靈皇陛下準備上朝。

    今日的朝堂比以前要不同,大概是往日那個總是身穿一身黑袍,滿臉詭笑的人沒來。破天荒的,周興沒來上朝。

    周興今天沒來上朝,他當然不會來的,此時此刻,他正在自己的院子裏養傷。額頭上的疤痕自然不會影響到周興的身體,但是會影響他的顏面。

    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袍,袖口處暗藏着紫金色的繡章,這是靈皇陛下的恩賜,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可以有此殊榮。這一直是周興的驕傲,但是今天,他用有些充滿了厭惡的目光看了一眼這套衣服。這套衣服現在已經不在周興的身上,而是掛在衣架上,不上朝的時候,周興是不會穿這身衣服的。

    此時的他,一身白色的長袍,半披着的頭髮,給人一種透着儒雅的感覺,好像一點也看不出這是大周朝最狠的酷吏。站在院內,一股暖風吹來,帶起滿園的花香,院外是孩童歡樂的叫聲。

    周興的臉上掛滿了不知名的情緒和懷念,很快,就又露出那讓人熟悉的陰森的表情,大概......再也回不去了吧!這些年,他為靈皇陛下殺了多少人?不知道,他搖搖頭,數不清了。

    就在周興思考事情的時候,朝堂之上也充滿着波濤洶湧。

    」獨孤愛卿。「就在準備退朝的時候,靈皇陛下突然開口,叫住了準備下朝的獨孤群青。

    」陛下。「獨孤群青朝靈皇陛下深深的行了一禮。

    微風順着殿外吹進殿內,吹動了獨孤群青的衣袖,同時,也吹動了靈皇陛下頭上的珠簾。

    一室的靜謐,獨孤群青與靈皇陛下誰都沒有開口。

    這是一場無聲較量。

    短暫的沉默後,靈皇陛下先開了口。」愛卿,你可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啊!「

    獨孤群青依舊沒有說話,他知道陛下為什叫住自己,就在昨天,他說完那一席話之後,就已經準備好了受罰的可能性,所以,靈皇陛下叫住他時,他並沒有感覺意外。

    但是現在,他開始感覺意外了。

    」愛卿,朕聽聞,你家公子可是交了兩個好朋友?「

    這就不得不回答了,獨孤群青說道」回陛下,是的。「

    」年輕人啊,真好。「靈皇陛下又開口,似是在感嘆着什麼,但是獨孤群青知道,靈皇陛下向來不會說無用的話,她的話,一般裏面都藏着深意,讓人看不透也摸不着。所以,儘管靈皇陛下是一個女人,但是,沒有一個人敢單輕視她,所有曾經看不起她的人,都已經成了花肥。

    大周皇宮裏有個御花園,裏面的花開的非常鮮艷,一年四季常開不敗,因為這是拿人血灌溉的土壤。


    」愛卿什麼時候把他們帶來皇宮做客呢?整日裏憋在府里,想必很是無聊,年輕人啊,就該多走動走動。「隨意的一句話,卻讓獨孤群青濕了汗衫。

    微怔了一下,獨孤群青很快開口」多謝陛下抬愛,臣,明日就讓他們進宮。「

    」如此,甚好。「靈皇陛下滿意的點點頭,又露出一絲微笑,半開玩笑地說」朕也乏了,愛卿,你快回去吧,要是晚了,你那夫人可該管朕要人了。「

    獨孤夫人,乃是先皇最寵愛的妹妹,未嫁時,和當時身為皇后的南宮紫靈關係非常好,猶如親姐妹一樣,所以,靈皇陛下總是對獨孤家族不一樣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這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,一切的裝飾無不昭顯着府邸主人尊貴的地位。

    京城內有很多的豪門大族,但是沒有一個能像這座府邸一樣。

    因為這座府邸的主人是南宮華。

    他是當今陛下的親哥哥。

    但是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,前些天,他的兒子告訴他,他被人羞辱了,而且對方是他的死對頭,獨孤群青的兒子,和一個不知道哪裏的臭小子。

    而就連一向向着他的陛下,也對他說,讓他收斂點。

    所以他很憋屈。

    所有的僕役都垂首站着,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,偌大的南宮府里,就連一聲咳嗽都不聞,夏日的暖風颳盡這裏,都帶着刺骨的味道。

    南宮華真的很生氣,也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他的對面坐着一個人,一個道士。

    這不是普通的道士,他是若桑大人的徒孫。所以他對星象的了解,推算的結果,都十分精確。

    現在他是南宮府上的客卿。

    「你是說,那個叫龍九天的臭小子會是我家宇兒的克星?一個......不知打哪來的野小子?」南宮華帶着不可置信和充滿嘲諷的語氣,顯然是有點不信。

    「南宮家主,這卦象,可就是這麼顯示的,此子,天生和南宮家相對,星相不合,有他在,南宮家族早晚會吃大虧的!」對面的道士很是嚴肅。

    「那是他該死。」沉默了一會,南宮華才開口。

    「只是......此子身上好像有真氣護身,是有着大運之人,一般的傷害,是無法讓他喪命的。」

    「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這個野小子毀了我那我南宮家族嗎!我堂堂南宮家族,豈會毀在一個不知從哪冒出的野小子身上!」南宮華有些氣急。

    那道士一臉的沉靜,好像並沒有被南宮華的暴怒所影響。良久,他開口「也不是沒有辦法。」

    「說!」

    「只是......」

    「難道很難完成?這點你放心,需要什麼東西儘管提,我南宮家族什麼沒有!」此時的南宮宇有些着急,早已沒了在眾人面前的儒雅風範。

    那道士還是有些猶豫「操作起來也不難,只是......這是一個損招,如果真成了,恐怕會損害很多人的生命。」

    聽到這,南宮華從心中鬆了一口氣。沒關係,他想,只要不破壞南宮家的利益就成。在他的心裏,南宮家族是最高貴的,所有能為南宮家族所犧牲的,都會是一種榮幸。所以他是如此的自私,導致他高估了自己的現狀,一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想明白。

    「沒關係,若夢。」他說着那位道士的名字。「你就放心的做吧,出什麼事,還有宮裏那位呢!」

    「只不過......此事還需大人相助。」

    「哦?」

    「若是要完成此事,還需要這個孩子的鮮血。和萬人的鮮血。」

    「這麼多!」即使是見過大場面的,南宮華也有些吃驚,不過,他很快就釋然了。「那便拜託先生了。」

    「如此,我便先告辭了。」一陣悉悉索索後,就沒了人影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南宮府內有座密室,那裏埋葬了不知多少人的鮮血和屍骨,也許在明天,又將要多一副了......

    (本章完)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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