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初 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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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作戰會議開了幾個時辰，眾人在會上踴躍發言，各抒己見，拿出多套作戰方案，反覆推敲，爭論不休。最後林峰提取了多套方案中的亮點，再和自己拿出的方案進行優化整合，完善細節，敲定下來。責任到人，抓緊時間，整軍備武，進行模擬演習，沙盤推演，磨合細節，務必保證實戰中環環相扣。任何一點小的紕漏，都可能給這是弱小的隊伍，帶來毀滅性打擊。

    從組建軍隊，戰前偵察，方案制定，臨戰演練，僅僅七天時間，就要打仗了……

    夕陽斜照，餘輝籠罩大地……

    今天的訓練結束了，林峰召集所有戰士，做戰前動員。

    眼前這一支隊伍，不會列隊，壓根沒練過，分成戰鬥小隊扎堆，一小撮，一小撮分開站着。雖然衣衫襤褸，形容憔悴，每個戰士眼中都充滿着復仇的火焰，殺父之仇，奪妻之恨，不能不報。

    林峰要把怒火燒起來，只有仇恨才能將怯懦農民短時間內變為鋼鐵戰士，沒有嫻熟戰技只有用滿腔熱血去填，戰勝怯弱是他們唯一的生機，再高明的戰術也要英勇的戰士去執行。

    「張寶，你爹是怎麼死的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不許哭，看着我，接着講，你老婆去哪了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朱大牛，你娘是怎麼死的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明天，或許是後天，後後天，當你們的仇人出現在你們面前時，就在這裏，繼續屠殺你們的父母，兄弟，就在這裏，凌辱你們的妻子，姐妹，殺光你們每個人，一個不留，你們怎麼做？」

    「殺！殺！殺！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林峰將戰鬥任務部署完畢後，自己輕裝簡從星夜趕路，用了四個時辰到達了高石崗，已經三更天，在夜色掩護下悄悄接近敵營。

    韃子行營建在一個山頭上，是方圓5里內唯一的制高點，四周地勢平緩，視界開闊，沒有死角。山頭不高，坡度不大，駐紮山頂的韃子騎兵幾乎可以從任何一個方向上下自如，來去如風。如果有大部隊進剿，遠遠就會被韃子崗哨發現，或戰或退，靈活機動。

    夜襲，林峰只帶了陳自明，陳自亮兩人出來。除了自己，就只有他們兩人擅長夜間活動，有些特戰能力。人多了反而累贅。

    韃子行營由七間帳篷組成，六間小帳圍着一間大賬，帳外有栓馬欄，栓着六十多匹馬戰馬。行營四角各有一個兩丈高的木製箭樓，箭樓上常備警戒哨，箭樓與箭樓間距僅僅三十步，有火把照明，彼此可見，甚至嗓門大點的可以相互聊天。營地四周沒有木柵，也沒有壕溝，只有兩個流動哨持火把沿着四周邊雙向巡邏。營地看似非常簡陋，四面透風，戒備還是很森嚴的。

    小股韃子滲入宋境縱深安營紮寨，流竄鄉里，四處燒殺劫掠。官府也出兵剿過，每次興師動眾，無功而返，徒耗錢糧，。既然不好剿，官府也就不剿了，只要不騷擾州府，攻打城池，便將其視為殘匪流寇，反正劫掠夠了就會自行離去，官府也就不費精力了。因而任其越發張狂，禍害民間。

    江北地區除了宋軍駐紮外，還有多支民兵武裝，以及佔山為王的割據武裝，勢力交錯，環境複雜。官軍不剿，地方武裝要剿，小股韃子入境劫掠，在多方勢力空缺中穿插，雖然仗着硬弓快馬，遊刃有餘，但始終保持高度戒備和高度機動性。

    林峰是偵察兵出身，偽裝和潛伏配合使用可在任何時間溶入任何地點。陳氏兄弟雖然是獵戶，但是偽裝潛伏技術遠遠不如林峰專業，為避免暴露，就留在離敵營較遠處潛伏。林峰幫他們做好偽裝，自己全身扎滿野草，乘着夜色摸向敵營，一直爬到距離敵營箭樓20步的地方，才開始刨地洞，就潛伏在敵人鼻子底下，偵察敵營情報。除非是被人或馬蹄直接踩到，否則即使在白天也看不出這裏有人。

    林峰潛伏到接近黎明時分，今夜敵營並沒有出動，如果必要，林峰可以潛伏三天三夜。潛伏到次日深夜。

    敵營內馬隊開始集結，20多騎韃子騎兵離開了營地，伴隨着隆隆的馬蹄聲衝下山坡，漸漸離去……

    該出手了，林峰小心謹慎地在地洞裏側身上弩，是一支特製的小型桃木弓弩，因為小巧，所以射程很近，威力很小，方便攜帶。林峰有把握在十步（15米）之內命中敵人要害。抽箭，箭是好箭，絕世好箭，箭頭黝黑髮藍，閃着寒光，實際上就是濕潤的熟鐵箭頭。但浸萃的是當世罕見的，驚世劾俗的，見血封喉的劇毒，氰化鉀。刺客首選，也是安樂死首選，堪稱毒中王座，見血十秒封喉，命中要害則秒殺瞬亡。為了能在實戰中發揮出最大威力，林峰直到臨戰前一刻才開始萃毒，所以箭頭還是濕潤的。林峰使用土方子，苦杏仁泡燒酒獲得氰化鉀溶液，只給身邊人用最好的，其餘人不給，用砒霜足以。

    林峰利用巡邏哨間隙，摸到箭樓底下，再等一個間隙，突襲，用絕世好箭射殺警戒哨，命中胸部，秒殺瞬亡。使用常規射擊類兵器要想達到瞬亡效果，必須命中人體雙眼間方圓6公分區域，或是後腦中央，也就是槍斃犯人的部位。其餘部位都不足以瞬亡，即使直接命中心臟，腦死亡至少要7秒。沒有精良的射具，沒有高超的箭術，就要有好箭。

    林峰迅速爬上了箭樓，換裝，裝扮成韃子哨兵，避免被哨崗察覺。

    林峰利用箭樓上的火把發出信號，招呼陳自明向自己靠攏，利用巡邏哨間隙爬上箭樓，兩人對換裝束由陳自明來頂哨崗。林峰又換成偽裝摸下山坡，繞到對角的箭樓，幹掉箭樓哨後，招呼陳自亮過來接崗。

    陳氏兄弟雖然箭法不錯，但是摸哨不夠專業，只能給林峰打打下手。外圍清掃的苦活累活只能林峰自個挑着，一個人要掰成幾瓣使，在敵營內外爬來爬去，爬進爬出，效率很低，但是穩妥。林峰依舊幹掉第3個箭樓崗哨，又爬上去換裝頂崗。

    林峰在箭樓發出信號，開始清除流動哨，就近射死。在收到清除信號後，林峰從箭樓下來，裝成巡邏兵，壓低盔沿走到向最後一個箭塔，射殺最後一個警戒哨。林峰又爬上箭樓發出已清除信號。

    至此，外圍清掃結束。動作熟練，行雲流水一般，緊張有序，林峰殺人了，殺第一個時有點緊張，第二個，第三個就習慣了，和打兔子，打鳥沒什麼區別，一口氣殺了四五個。

    此時的陳氏兄弟對林峰的戰力有了更深刻的認識，欽佩不已。特別是林峰表現出來的冷靜，心機與手段，給他們帶來了極大信心，似乎只要跟着林峰干就一定能成功。也更加鐵了心，跟着林峰混，那是走對路了。

    按原訂作戰計劃，外圍清除後，陳氏兄弟堅守呈對角的兩座箭樓，火力封鎖整個營地，由林峰獨自進行逐帳清除，務必全殲留守殘敵，無一漏網。陳氏兄弟原本對這個計劃是有憂慮的，太冒險了，建議多帶點人手過來，埋伏在外圍接應，現在看來這種憂慮多餘了。

    大帳內傳出幾個韃子兵呼號歡叫，間雜着一些女子的哭泣哀求聲，這種聲音從來就沒消停過，造孽呀。林峰早就義憤填膺，但一直在克制，一個優秀偵察兵必須具備良好的心理素質與忍耐力。林峰先從小帳着手，破帳偵察，六個小帳內只找到兩個正在睡覺的韃子。林峰用牛刀劃破帳布，摸進去抹了脖子。第一個很順利，第二個遇到一點麻煩，帳中有個光着身子的女人被驚醒。林峰不忍心傷她，示意她不要叫，但她還是叫了，或許是經受不了血腥的刺激，厲聲尖叫。

    炸營了，林峰不及多想，反手一記重拳將這個女人打暈，左手持弩，右手持刀挑開門帘，準備戰鬥。等了半天，大帳中的韃子兵似乎沒有任何反應，照舊吆喝玩樂。女人的尖叫聲，他們沒有當成敵情，而是再正常也不過的情況了。

    林峰在大帳上戳了個孔，偵察，四個韃子兵，各摟着個女人正在淫辱，旁邊還低頭坐着一堆衣衫破爛的女人，個個縮成一團，神情恐懼，不時低聲哭泣，帳中還倒着幾具傷痕累累的裸體女屍，還有斷臂。林峰頓時氣血上涌，劃開帳布，手起一箭射殺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韃子。

    炸營了，帳中另外三個韃子兵推開懷裏的女子，厲聲叫罵，抄起武器，就往帳外沖。林峰棄弩持刀也衝到帳口，正和第一個韃子撞上，貼身一刀結果了他。另兩個韃子兵手持狼牙大棒向林峰砸來。

    林峰一看，壞了，掉大了，驚出一身冷汗，自己平生所學近身格鬥術，貼身肉搏，可空手入白刃，可奪單刀，可奪長槍，自持短刃即可闖營，人擋殺人，佛擋滅佛。可遇到兩把殺氣騰騰的狼牙棒向自己迎面砸來，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招架是好，沒招了，打不贏，跑……

    兩個韃子剛衝出帳外，追出幾步後，被箭樓上的陳氏兄弟冷箭先後射死。

    「都死光了，下來吧，開始幹活了。」

    陳自亮：「頭，跟我們一起走吧，你一個留下來太危險了。」

    林峰：「危險，有什麼危險，哦，剛才呀，我那是沒有長兵器在手，否則至少一挑五沒問題。」

    陳自亮：「呵呵，是嘛，你也就是欺負我們幾個，可以一挑五。頭，您要保重身體啊。」

    林峰：「滾蛋，趕緊幹活去。」

    陳自亮去餵馬了，營地里栓着三十多匹蒙古悍馬，挑出數匹最好的戰馬，其餘的馬全部餵食巴豆。

    林峰和陳自明清點戰利，金銀珠寶無數，糧食無數，還有許多盔甲兵器。啊，發財了，光金銀珠寶就有好幾大麻袋。大家手舞足蹈，有錢了，窮棒子，終於要翻身了，能不高興嘛。但是戰鬥還遠沒有結束，最多兩個時辰後，韃子的主力騎兵就要回營了，現在絕不能麻痹大意，絕不能高興的太早。

    被擄來的女人見韃子死光了，大哭，跪倒，謝恩。大戰在即，林峰現在沒時間招呼她們，分點錢，分點糧，分點衣物，趕緊走人吧，有多遠走多遠。林峰告訴她們自己將率領部下，留下來與韃子拼死血戰，掩護她們轉移，直到她們轉移到安全地方，不想拖累恩公就快點走吧，分頭走，走快點。

    這些受盡磨難的女人千恩萬謝後，流着熱淚陸續走光了。林峰等人開始處理金銀珠寶，挑些輕巧值錢的珠寶首飾讓陳氏兄弟帶上。大部份金銀珠寶都埋在山坡里，以後再取。

    營內四處撒一點金銀珠寶做餌，到處都埋上粹毒鐵釘，鐵釘打磨的非常銳利，留出地面的長度僅半寸，剛好能扎破鞋底，被這個毒釘輕微扎一下，不容易引起注意。砒霜，2000多年來，一直是一種致命的殺人武器，但是這種毒釘由於藥劑量太小，達不到致死量，只能中毒，毒性發作需要2個時辰，口渴，腹瀉，嘔吐，虛脫……吐完了，休息一個晚上就好了，並不會造成嚴重傷害。

    在草皮掩護下，毒釘埋下去就幾乎找不到了，除非有耐心一寸一寸扒開草皮找。現在這個營地，連林峰都已經不敢隨便進去了。埋雷還能記住個地方，埋釘子記不住，埋的太多了。

    佈置妥當後，陳自明，陳自亮各帶數匹好馬，沿韃子出發的反方向撤離。林峰脫掉血衣，又重新潛伏到地洞裏，不是不想一起走，而是林峰不會騎馬。

    林峰貓在地洞裏，眼巴巴看着陳氏兄弟跨上駿馬，揚塵而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