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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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毓嬅，你這是」

    蕭宸聞言一怔，很是意外的望向顧毓嬅，眼中飛速掠過一抹詫異與複雜。

    這個毓嬅究竟是怎麼了？

    眼前的女子，這還那個嬌蠻任性、但凡朕多看上一眼旁的女人，都會老大不高興上老半天、甩臉子給朕看的顧毓嬅嗎？

    莫不是她摔了一跤，把腦子給摔壞了？

    還是她真的轉性了？

    就在蕭宸一臉詫異、又滿是疑惑與不解的望向顧毓嬅的同時，顧毓嬅忽而肅然起身，衝着蕭宸行了一個，極其正式的君臣叩拜大禮：

    「陛下，替您廣納後宮，勸您雨露均沾、綿延皇嗣，是臣妾身為皇后的分內之事。還望陛下不要因疼惜臣妾而推辭不受。陛下當以大胤江山社稷為念，多多為我大胤皇室綿延皇嗣才是。這方是我大胤皇室之福、黎民百姓之福。亦是臣妾所願。」

    蕭宸見狀，忙一把扶起毓嬅，一臉的動容：

    「毓嬅，你真是朕的好妻子。好皇后。得妻若此，朕夫復何求？」

    說着，便順勢一把將顧毓嬅攔入懷中。

    顧毓嬅將一張小臉深埋在蕭宸的懷中，帶着幾分忐忑的問：「陛下您可是允了毓嬅所奏？」

    「朕允了！」

    蕭宸狀似惆悵的道：

    「唉！毓嬅你說的對。朕是帝王。既為帝王，就必須行一個帝王該行之事，容不得朕有半點私願。即便朕的心中，唯願與毓嬅你長相廝守、白頭偕老，不欲再納旁的女子，可是奈何朕卻是身為帝王真真是身不由己得很啊。」

    「不過毓嬅你且放心，不管朕以後會有多少女人，在宸表哥心目中，朕的妻子，始終只有你一個——我的原配嫡後顧毓嬅。其他女子，與我而言，都不過是替大胤綿延皇嗣的工具罷了。而今，我蕭宸在此向你保證，此生，絕不相負！」

    但見顧毓嬅如此賢良，一副真心實意的要替自己廣納後宮的模樣，蕭宸自是心花怒放，心中一時歡喜，不免又對着顧毓嬅好一番甜言蜜語起來。

    「宸表哥——」

    顧毓嬅聞言，心滿意足般輕輕喟嘆了一聲，兀自埋首不語。

    一時間，帝後二人竟是誰都不再言語，只是靜靜的相偎在一起。

    椒房殿中，一室溫馨。

    「啟稟陛下，益陽長公主殿下在殿外求見。」殿外傳來宮人的唱報聲。

    聞言，顧毓嬅和蕭宸二人忙各自分開站好，彼此相視一笑，便各自移開目光。

    不多時，殿門「咚」的一聲，被豁然打開，一位中年貴婦，風風火火的自殿外奔了進來。

    來人約莫四十許的模樣，保養得宜、氣質雍容，雖已有了年歲，卻仍風姿不改，五官精緻，細看之下，與顧毓嬅竟有七八分相似。

    而此人，也不是別人，正是皇后顧毓嬅的生身之母——益陽長公主，蕭清揚。

    未見其人先聞其聲，蕭清揚前腳還未跨入椒房殿中，便一迭聲的高聲道：

    「毓嬅啊，為娘聽說你昨兒個受了傷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？有無大礙？真真是急煞為娘！」

    蕭清揚一邊說着，一邊跨入殿內，三步並作兩步的向着毓嬅奔來。待走到近前，方才看到蕭宸也在椒房殿中，不由一愣。

    蕭宸見得蕭清揚到來，犀利的眸子閃了閃，很有眼色的向蕭清揚恭敬的行了個晚輩禮：「宸兒見過姑母，姑母安好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蕭清揚淡淡的應了一聲：「宸兒也在啊。」

    長輩架子端的十足，完全沒有要向面前的年輕帝王行禮問安的意思。

    蕭宸見狀，暗自握了握拳，眼神之中，隱有幽光閃動。

    正在這時，一旁的顧毓嬅忽的嗔怪一聲：

    「母親，陛下在此呢。陛下他雖是您的晚輩，但有道是君君臣臣，父父子子。禮不可廢啊！母親，您還不速速拜見皇帝陛下。」

    蕭清揚聞言，先是一怔，悠悠瞅了自家寶貝女兒一眼，方寵溺一笑：

    「毓嬅說的是。是我這個做姑母的疏忽了。」

    隨即便朝蕭宸隨意的俯了俯身：

    「臣妾益陽參見陛下！」

    蕭宸顯然對蕭清揚此舉十分受用。直覺瞬間通體舒暢，比吃了人參果還要爽快。

    然而，此時，尚未掌握朝堂實權的皇帝陛下，又怎敢真的受了這位，在周太皇太后面前，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親姑母蕭清揚的一拜？

    他的皇位本就已是危機四伏，要是一不小心再惹惱了這位心高氣傲、目中無人的姑母大人，他還要不要繼續做這個皇帝了？

    思及此，蕭宸忙一臉謙遜的扶起蕭清揚，笑得一臉恭謙：

    「姑母何須多禮？」

    說着，又向着一旁的顧毓嬅，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。

    蕭清揚見狀，也沒有說什麼，遂半推半就的在蕭宸的攙扶之下，起了身。

    一時間，蕭宸與蕭清揚這對姑侄，倒也是賓主盡歡。

    「姑母與毓嬅多日未見，想來必是有一番體己話要聊，宸兒正好也有些許瑣事要去處理，就不打擾你們娘兒倆了。」

    見蕭清揚自起身後便緘默不語，蕭宸很識趣的開口道。

    見得蕭清揚頷首，蕭宸又轉身對毓嬅柔聲叮嚀：

    「毓嬅，你的身子雖無大礙，但終歸是傷到了筋骨，還需好好靜養才是。切勿傷神。朕先走了，待朕有空再來看望你。」

    「宸表哥放心，毓嬅知道了。」聞言，顧毓嬅沖蕭宸甜甜一笑。

    蕭宸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，又向蕭清揚略施一禮，這才轉身大步離開了椒房殿。

    待蕭宸離開後，蕭清揚忙心疼不已的一把摟過顧毓嬅，不錯的上下打量着她，一臉關切的諄諄相詢：

    「我的兒，這究竟是怎麼了？好端端的，你怎麼就失足受傷了呢？毓嬅啊，你現在感覺如何？可有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妥？要不要再多宣幾個御醫來瞧瞧？傷到腦子可不是小事兒，須得好好靜養一番才是。」

    蕭清揚一通連珠帶炮似的詢問，弄得顧毓嬅好氣又好笑，心下是一陣感動：

    「娘，毓嬅沒事。都怪毓嬅自己不小心，害得娘您也跟着急上火，還累得您一路勞頓，大老遠的自甘泉宮趕回來。孩兒真真是沒用得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