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射箭表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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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雅高興地點頭答應下來，緊接着又開啟了話癆模式，講述今天上午和阿姨一起的經歷。這次，廣子潮卻沒有感到厭煩，反而有種回到日常平靜的感覺。

    他一手揣在口袋裏，陪着可雅邊走邊聊。在這過程中，可雅像一個傾訴者，而廣子潮更像一個傾聽者，兩人的交流方式竟然意外地合拍……

    星期三。

    在學校的小教室里。

    隨着期末考試的結束，意味着學習可以暫時放一放，大家可以更專心地計劃接下來的晚會活動和暑假安排。團隊裏的大多數人都打算暑假出國旅遊，而廣子潮卻認為還是家裏最舒服，如果可以的話，他想把更多精力放到公司事務上，或者像他之前想的那樣，找一件真正感興趣的事情去做。

    「早池姐，你們社團關於晚會的部分已經有想法了嗎？」這時，周錦錦正和乙可雅及早池坐在同一張桌子前聊天，桌上堆滿了零食，乙可雅正忙不迭地往嘴裏塞食物。

    「嗯，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射箭表演吧，你知道的，我只會這個。」早池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，顯得有些憨厚，接着問，「那你們班呢？有想好節目了嗎？」

    「嗯……說是準備演舞台劇，但是好像和我們沒什麼關係，那是班長那邊決定的。你知道我們這些人，很多人對這個都有點，額，意見。」

    原本想說的是偏見，想了想又覺得不合適，於是改口成意見。

    「沒那回事，我覺得你們都做得很好。」早池直率地說。

    乙可雅聽完，點點頭表示贊同。

    「那是因為你現在是我們當中的一員，這裏面的情況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。總之……」周錦錦原以為早池了解老大的過去，但幾次提到，對方都是一臉困惑的樣子，難道她真的一點兒都不關心這些？

    「總之，我們就耐心等着看表演就好，參與晚會之類的活動並不適合我們，這樣做會影響我們在校園內的威望。」乙可雅咬了一口仙貝，坦誠地說道。

    雖然現在大家都在努力學習，但乙可雅始終堅守初心，說到做到，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小混混。

    「嗯，你說得對，子潮，你看什麼呢？上次你推薦給我的那本漫畫書，真的很有趣。」早池忽然中斷了談話，起身走向教室邊緣的位置，只見廣子潮正靠牆坐着，聚精會神地看着漫畫書，完全不在意周圍人投來的目光。早池走到廣子潮面前，兩人圍繞這個話題聊了起來。

    遠處看着他們倆這般和諧情景的乙可雅，微微眯起了眼睛，吃東西的速度也隨之減緩，揚起眉毛，低聲說道：「老大和早池姐果然是關係很好的樣子。」

    自從老大加入社團以來，乙可雅便主動稱呼早池為早池姐，並在她身上看到了無盡的希望！

    「沒錯。」周錦錦也同樣注視着他們倆，口中的話語似乎另有所指，讓人不得不聯想到其他意味。

    乙可雅轉向她，靠近她的耳朵悄聲說道：「錦錦，你那邊一點進展都沒有嗎？再這麼下去，真的會被早池姐搶先一步了。」

    乙可雅看得清清楚楚，錦錦對老大的感情雖然藏得很深，但卻無法避開她的眼睛。

    周錦錦聽後，緊緊閉上了嘴，一言不發。

    乙可雅看到這樣的反應，眨了眨眼，心想，哎呀，戀愛這件事，真是有點苦澀呢。

    「真的想讓他知道你的心意，就得勇敢地邁出下一步，主動權還在你自己手裏。」乙可雅又低聲說道。

    周錦錦此刻的心情十分糾結，她一方面覺得可雅說得對，另一方面又不想與早池之間發生任何矛盾，害怕影響到兩人的友誼。在這方面，她思考得很多。看到可雅好奇地看着自己，經過一番思想鬥爭，她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
    聽着錦錦講的一大段話，乙可雅慎重地點點頭，口中發出長長的「哦」的聲音。

    周錦錦以為可雅理解了自己的想法，卻不料下一秒，乙可雅突然抓住她的手臂，在她愣神的瞬間，迅速縮短了兩人的距離，她們面對面站着，乙可雅一臉認真地說道：「這種事情，是要有危機意識的哦。只能說你現在的喜歡太過顧慮重重，不夠純粹。真正的喜歡應該是毫不猶豫的，就像那些電視劇里一見面就表白成功、從此幸福美滿的情侶都是虛構的，你應該讓老大心裏有你，時常想起你，這樣才能有機會成功。要知道，這裏是現實生活，不要再把自己想像成偶像劇里的角色了吧？」

    周錦錦驚呆了，沒想到可雅對此竟有自己獨到的理解，該誇她是最佳小弟呢，還是說……

    「可雅，那你對老大又是怎樣的心情呢？」周錦錦腦袋一片混亂，隨口問道。

    「是一種既要拉近距離，又要適當保持距離的關係，畢竟，他是我的老大嘛。」乙可雅回答道。

    周錦錦沒察覺到可雅話中的含義，但看到她難得嚴肅的表情，也跟着認真起來。

    「那，你說的這些話是從哪裏想到的呢？」

    乙可雅眼神依然堅定，盯着她，繼續說：「是從galgame（戀愛冒險遊戲）里得到的啟發。」

    「哈哈......」先前緊張的氛圍瞬間煙消雲散，周錦錦覺得自己可能才是那個傻瓜，隨後她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可雅的肩膀，可雅也嚴肅地點點頭回應，顯然她壓根沒明白自己贊同的是啥。然後周錦錦鬆開手，轉身回去，抓起桌子上的零食袋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「那我們就一起策劃個演出吧，學生會總該展現一點實力才行。」冷雪提議道。

    坐在她對面的向楓也隨之答應下來，他們三個很久沒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了。之前的感覺明明都很好，但今天，好像有某個人一直魂不守舍。

    冷雪轉頭望向會長辦公室主桌後面正發呆的巫瓊，立刻大聲喊道：「巫瓊，你在想什麼呢！你把我們叫過來出主意，結果你自己倒是在那兒發呆。」

    隔着手肘碰了碰側臉的巫瓊這才如夢初醒，注意力回歸，目光穿過一堆書本，看到了坐在中央沙發上正盯着她的冷雪。

    「抱歉，我走神了。」巫瓊索性站起身，雙手撐在桌面上，接着問道，「能再說一遍剛才的想法嗎？」

    「唉......」冷雪話語中帶着一絲抱怨，不過好朋友之間這種情況也不少見，女孩子有時候就需要互相哄一哄。

    「我是說我們可以扯一塊布，表演一部啞劇，這種節目既新穎，在網上也能找到教程，我覺得可行。」向楓建議道。

    「嗯，聽起來確實不錯，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？」

    「比如長棍，或者一根特別長的竹竿？終究還是親手製作比較可靠。」

    「我也覺得這種簡單的道具，動手做一下就行了，難道你還真要去砍一段竹子啊？」冷雪調侃道。

    聽到這話，向楓冷峻的臉上漸漸露出微笑。

    在巫瓊看來，眼前的這兩個人真是非常般配，他們都經歷過一些事情，並且現在已經順利克服了困難，這樣一來，作為核心的人物也終於可以把重心慢慢放到他們倆的關係上了吧？

    最近這兩周，冷雪也減少了去公司的時間，開始逐漸放下心中的壓力，接受現狀。而向楓在國外獲獎歸來，經過整整一個學年的努力，終於迎來了首個能夠拉近他們二人關係的機會！

    「那麼這次，你們兩個來做這部劇的男女主角，沒問題吧？」巫瓊身子前傾，眯着眼睛笑着說。

    「我們倆嗎...可是我不太會演戲哎。」冷雪遲疑地說。

    向楓也表示自己並不擅長演戲。

    「沒事沒事，反正就是個晚會，大家開心就好，你們倆就別推辭了。」巫瓊趕忙說道，生怕錯過了這樣一個好機會。

    冷雪和向楓對視一眼，都沒再說話，算是默認了這個決定吧。

    巫瓊心想在網上找個不錯的戀愛劇情，以此拉近他們倆的關係，最近他們倆之間的對話實在是太少了，正好借着對台詞的機會讓他們多溝通交流。可提到男女之事，原本心情愉快的巫瓊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，動作不由得慢了下來，自己為什麼要想他呢......他身邊那麼多漂亮的女孩，而且他們倆的關係也就一般般吧？

    她深深地嘆了口氣，見個面都要像提前預約一樣，自己還瞎操什麼心呢。暫時把這個傢伙拋之腦後，巫瓊繞過主桌，走到中央茶几前，面帶微笑地拉過兩人，開始詳細討論劇本，特別是她刻意挑出了關於戀愛的劇情，想要藉此試探一下他們在這方面的想法。此刻另外兩人也都探過頭來，好奇地看着巫瓊手中手機屏幕上的內容。巫瓊把手機放在茶几上，這樣三個人都能看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巫瓊翻看着頁面，正準備翻到下一頁重要劇情時，突然彈進來一條信息。

    在向楓和冷雪眼前，「廣子潮」這三個字的備註名躍入他們視線。

    連續響起了三聲提示音。

    這一刻的巫瓊顯得頗為尷尬，三人愣了一下，緊接着巫瓊的手臂僵硬地伸向桌上的手機，先是按下了鎖屏鍵，然後再把手機拿到手裏，嘴角微微上揚，對着兩人說：「就這樣吧......」

    另外兩人的目光同時聚焦在巫瓊身上，她不知該如何開口，猶豫片刻之後，握着手機又放回了口袋，決定暫時不回復這條消息，而是想繼續剛剛的話題和兩人聊下去。

    冷雪此時左顧右盼，觀察着巫瓊的表情變化，閨蜜的狀態讓她隱約感到不安，她和廣子潮之間，她......

    相比之下，向楓顯得更加冷靜，淡笑着點頭，沒有追問此事。原本融洽的三人在廣子潮的三條短訊之下，氣氛瞬間破裂，巫瓊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，接下來的談話內容總是重複之前的，一旦失去了趣味性，這個話題很快也就結束了。冷雪和向楓再次確認了表演的節目後，相繼離開了。

    隨着會長室大門關閉的那一剎那，巫瓊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，側身癱倒在沙發上，接着一頭埋下去，臉上的笑容幾乎凝固，恢復成了面無表情的狀態。她發了一會兒呆，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，打開剛剛未回復的信息。

    巫瓊不滿地嘀咕着，手上握着手機往前一扔，砸在了柔軟的皮沙發上。剛才那個讓她提心弔膽的消息竟然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，真是氣人。最近巫瓊總會不知不覺地聯想到廣子潮，甚至上網查了很多資料，像是吊橋效應、男生欲擒故縱之類的說法，但是她對於網上的說法並不全信，因此陷入了混亂的思想鬥爭，既不想主動聯繫他，又期盼着他來找自己，然而明知道對方不會主動，這讓她的思緒擰成了死結。

    巫瓊抱怨了一會兒後，最終恢復冷靜，回復了廣子潮的信息，然後再次將自己的臉埋進沙發里，一聲不吭地趴着。

    另一邊，反派角色馬光耀真不愧是第二號人物，被打入醫院後不但康復出院，還在校園裏大放厥詞，揚言早晚要報仇，讓向楓等着瞧。這種反派堅韌不拔的精神，得到了廣子潮的肯定。廣子潮前桌的可雅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述此事，她的心態公正不偏頗，支持哪邊完全取決於老大怎麼站隊。

    據可雅所說，這次向楓恐怕是真的惹上了大麻煩，聽說馬家在學校內部也有勢力，看來向楓以後的日子註定不會好過。廣子潮聽聞此言，卻並不擔憂，畢竟在他看來，劇情的發展總是遵循一定的規律：先是小衝突，接着是大挑戰，再來可能是幕後黑手，這才是典型的爽文逆襲情節。他對此早已司空見慣，堅信主角絕不會在這類套路下栽跟頭。

    回顧以往的情形，向楓展現出來的高強武藝讓人印象深刻，這讓廣子潮不禁疑惑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是一部武道大師的故事劇本。而眼前的乙可雅看着廣子潮沉思的樣子，滿腹疑問：究竟老大是希望向楓陷入困境，還是希望他安然無恙？

    面對乙可雅的困惑，廣子潮回憶起兩個月前向楓在街頭為他挺身而出的情景，這個人骨子裏的確很仗義。他希望能看到主角順利成長並實現無傷結局。於是他表示，如果可以，還是應該出手相助一下。

    得到廣子潮的回答後，乙可雅微微收斂表情，迅速消化了這個信息，點頭同意。但在起身行動前，廣子潮提醒她，還是應該遵循之前的準則：主角能自己處理的問題就讓他自行解決，超出能力範圍的事情，他們再適度幫忙。

    乙可雅眨着濕潤的大眼睛表示完全明白，旋即起身離開教室去着手安排。廣子潮自從知道自己有一個強大的父親和叔叔後，在學校他就無所畏懼。他心裏琢磨着，如果由他做主角的後盾，聽起來好像他成了主角的外掛似的。想到這兒，他不禁微微一笑，把這個想法當作笑話般拋諸腦後。

    除非這所謂的戀愛遊戲到最後揭示其實是個bL作品，那樣廣子潮恐怕會被徹底打臉。根據時間線，馬光耀一定不會錯過一周後的晚會這個絕佳機會，到時候肯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，所以他需要提前做好應對準備。

    此刻，周錦錦從超市買了瓶水回來，看到老大依然陷入沉思的模樣，心情頓時失落，咬着下唇暗想：老大肯定是又在想那個人了吧……

    在演播廳的舞台上，巫瓊和其他兩位演員正在進行默劇排練，當演到男女主擁抱的場景時，二人猶豫不決，無論巫瓊如何指導，效果都不盡如人意。巫瓊心中明白，這是因為舞台邊角樓梯口處，可雅正神情嚴肅地交叉雙臂，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台上的一切。在她如此犀利的目光下，原本就演不好的兩個人愈發尷尬不已。

    可雅為什麼會在這裏？難道又是廣子潮的意思？兩個女生對此百思不得其解，而向楓則是真真切切地感到害羞。